哎呀,有话好好说……”
“程大夫,你可要给奴家住持公道呀!”一个姑娘被撕扯得衣衫半褪,梨花带雨地就往程笑生的怀里扑。
程笑生被她白花花的胸脯闪瞎了眼,又不敢伸手推,只得不住后退着躲。
一群姑娘们都饿狼一般扑过来。程笑生一脚踩空,吧唧跌了个底朝天。姑娘们飞扑上去,只听人堆里传出程笑生凄惨的叫声。
“当家的,不去救么?”店里的小伙计阿武缩着脑袋在门口看着,问谢怀珉。
“怎么好阻止师兄这种万年老光棍亲近姑娘的机会呢。棒打鸳鸯要遭雷劈的啦。”谢怀珉笑嘻嘻地把药箱和草药都丢给了阿武。
“什么鸳鸯,分明是几头饿雕。”阿武嘀咕。
谢怀珉好整以暇地又在旁边看了半刻,这才捏着手指放在吹边,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。
那一群忙着拆分程笑生的女人听到口哨声,齐齐停下动作望了过来,倒是比看院子的阿毛还训练有素几分。女人们一见是济善堂里那个精明泼辣、口齿伶俐的女当家,气焰顿时就矮了一截。程笑生抓住时机,手脚并用地冲红粉包围中逃了出来,一溜烟奔到谢怀珉身后,靠着门板气喘如狗。
谢怀珉不紧不慢道:“我看姑娘们方才身手敏捷,血气旺盛,精神十足,想必身子没什么大碍。咱们程大夫今日接诊的时辰已过,姑娘们要复诊,明日请早。”
这些女子心底都有点怕谢怀珉这笑里藏刀的架势,也不好再纠缠。她们你推我搡了一番,干笑着行了礼,依次出了门。后门外,有龟公赶着绣蓬的小驴车等着,接着姑娘们回去了。
程笑生忙不迭催着阿武关了门,整个人瘫在地上,目光涣散,程弥留状态。
阿毛过来嗅了嗅他,用后退朝他刨了刨土。
“爽不,师兄?”谢怀珉挽着袖子,在井边拿着一块药皂洗手,“今天比上旬好像还多了两个美女呢。那个穿青裙子的功夫好厉害,一对分水峨嵋刺——哦不,一对金钗,使得那个风生水起,真有一代宗师的风范。阿武你记一下,我赌这个姑娘定能夺下头筹,摘下咱们程大夫这朵高岭之花,齐进洞房,三年抱俩!”
“记下啦!”阿武笑着应和。
“爽个头呀!”程笑生回蓝完毕,哆哆嗦嗦地爬起来,指着谢怀珉悲愤地骂,“你这个小没良心的!当初是谁收留了浪迹天涯的你,是谁传授你师门绝学,是谁帮着你建立这么大个医馆的。你见我落难了也不来拉我一把。我是为谁才招惹来这么些个冤家的?”
程笑生的控诉,倒也并不是全无道理。
这些女子都是本地娼馆里的姑娘。烟花女子,几乎没有不带病的,可寻常却请不到医术好的大夫。
谢怀珉和程笑生建立的济善堂,谢怀珉擅长跌打损伤的外科,而程笑生擅长妇科。医馆刚建立的时候缺钱得心慌,谢怀珉天天拨算盘发愁,再加上她也挺同情这些沦落风尘的女子,便一个劲督促着程笑生去给这些歌姬舞姬看病。
程笑生并不是那种魁梧英俊的大汉,他生得细皮嫩肉,一双笑眯眯的眼睛,怎么看怎么亲切温柔。他看病仔细,药到病除,收费合理,又会主动关心姑娘们,听她们说心事,从胭脂水粉,隔壁馆里那个小表砸,一路谈论到诗词歌赋,古今奇闻。
这样贴心的小大夫,对于见惯了薄情恩的烟花女子来说,不啻于黑暗中的圣光。于是程小大夫迅速集结了一大群热情的爱慕者。每逢旬假,都会有一大群花蝴蝶组队来刷程笑生。
“我让你去看病,可没让你去偷心。”谢怀珉甩了手上的水珠,从篮子里捡了个果子啃了起来,“你要真心不喜欢,自然有法子拒绝的。别口是心非,嘴里说着不要,身体却诚实得很。你们这种臭直男,我可见得多了。明明是自己招惹来的,却总是旁人的错。”
“得得!”程笑生摆手,“就知道你又会扯到这个话题上来。唉,别顾着自己吃呀,给我丢一个来。”
谢怀珉扔了一个果子给程笑生。两人并肩坐在井边的青石板上,咔嚓咔嚓地啃着果子。夕阳将两人的身影在地上拖得老长。
“一晃就三年了呀。”程笑生感叹,“我以前到处走,没在同一个地方呆过一年的。在这里开了医馆,这才尝到了安定下来的滋味。”
“这才三年呢。”谢怀珉斜睨他,“这滋味如何?”
程笑生悲怆道:“生不如死。”
谢怀珉哈哈笑,把他推了个趔趄,“你这是牡丹花下死!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!”
程笑生笑笑,“你呢?我知道你想家,想那个男人。回去看看也好呀。躲这么远,他万一要是真忘了你呢?”
谢怀珉把玩着果核,淡淡道:“忘了,便是缘尽了。不过我知道他没忘。”
“就因为那个?”程笑生挤眉弄眼。
谢怀珉鄙夷道:“你没爱过,你不知道。”
下巴上还留着口脂印子的程笑生很是不以为然地哼了哼。
“别嫌师哥啰嗦。女大当嫁,你再特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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